【瓶邪】《相融》49(第三卷,接沙海三)

填坑了填坑了~

【第三卷·共我此生】

(四十九)

吴邪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不能适应光线,他动了动全身有些发麻的身体,无意间牵扯到颈间的疼痛。他抬手摸了摸,血已经早就止住了,那里现在戴了套管用以维持正常呼吸。

意识回归以后,他首先想起的是穿白色羽绒服的人,以及那个人冰冷的神色,自己之前的计划,以及醒来之前那段长达数十年的不可思议的记忆。

他称之为记忆,而不是梦境。因为在这段记忆中,他记住了大量的细节,这些细节都过于真实,真实到可怕。

与此同时,他的五感也逐渐回拢,包括他清楚地听见有人在哼歌。调子是八十年代的老歌,调跑得不成样子,那是胖子的声音。

他的喉咙开不了口,只能拿手指在床板上敲了敲,示意胖子自己醒了。胖子听见声音回过头来,欣喜地叫了一声,立马出门叫医生去了。

趁这时候吴邪开始仔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,被人割喉坠崖后,他用仅存的意识,拿沾了烈酒的衣服迅速止住了血,大概是有血液涌到气管,以至于他的呼吸并不那么顺畅。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呼吸,减少喉间的吞咽。

他那时很想喝一口酒暖暖身子,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食道是不是被划破了,否则的话酒可能会直接从喉咙口漏出来,光是想想就很刺激。

他强撑着走了很久,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,他不能死。
他还要赴一个很重要的约——直到他支撑不住倒在地上,他还在这么想着。但他感觉像是有一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,伤口传来冰冷刺骨的锐痛,那种冰冷的感觉几乎是沿着血管,蔓延至他的全身。

他先前还在庆幸,不知道是不是知识教育不到位,对方派来干掉自己的人居然没有直接往他的大动脉切,如果是那样,或许自己还没掉到地上就已经凉透了。比起张家人还是太没有专业性,他笑了一下。

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死了。完全失去意识前,他看着天,西藏的天很亮,很干净,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。他很想抬手遮一下眼睛,但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就像断了线一样,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。

“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,似乎现在能找到的,只有你了。”

吴邪意识模糊的时候,不知怎么想起了张起灵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。

这里是闷油瓶和这个世界开始失去联系的地方,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,是不是意味着,他如今剩下的最后的联系也将要消失在这个地方了。

吴邪突然很想活下来。

而他现今的确活下来了,不止活了下来,脑子里还多了一段那样长的记忆。

他需要搞明白的是,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,让他脑子里产生了一段这样的记忆,一段与之前的人生截然不同的轨迹。他当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着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,但他也不认为那只是个单纯的梦境。

吴邪正思索着,胖子就回来了。医生帮他看了看,例行了简单的检查,再问了他几个问题,因为颈部受伤的关系,他只能小幅度地点头或摇头。

他并没有听清楚医生都说了些什么,似乎是自己有轻微的感染发炎,还要继续挂着点滴。胖子倒是听得很认真,完了还拉着护士问这问那的,吴邪有些受宠若惊。后来他发现那个护士长得挺好看,再看看胖子说话时候眉飞色舞的模样,他不禁翻了个白眼。

等人都走了以后,吴邪张了张嘴想说话,立即被胖子阻止了:“行了啊天真,你现在就别说话了,医生说了,你容易漏气。”

吴邪特别想怼回去,但一吸气就感到肺部干辣辣地疼,只好作罢。胖子拿给他一部手机,让他在上面打字。

吴邪想了想,打开便签面板打下一行字:我昏迷多久?

胖子回忆了一下,说得有两天了,具体也记不清。接着他搬了个凳子坐到吴邪的病床边削起了苹果,边削边说道:“我那头任务圆满完成,黑瞎子他们那儿也差不多,就是伤得有点厉害,上午刚带来信儿,搁医院里躺着呢。我把你情况告诉小花他们了。”

吴邪听完又在手机上打上:我是怎么到这里的,这几天发生了什么?

“你是怎么到这里的,胖爷我还真不知道。昨天我接到一个电话,是林芝市人民医院打来的,说收到一个急诊,脖子上有刀伤,手背上写了我的电话号码。我问了问具体特征,确定是你之后,就赶紧坐飞机过来了,这不屁股都没坐热,你已经醒了。”

吴邪皱了皱眉头,看了看自己手背上,因为打点滴的关系,字迹已经被清理掉了,于是在手机上又开始打字。

胖子这时就接着说:“你可不知道,我一到这儿,就被一群医生教育了,我估摸着他们是看到你胳膊上的伤,以为你割腕自残,现在又想不开割喉了。我可是跟他们磨破了嘴皮子……”胖子一顿,看到吴邪举起的手机屏幕上写着:我没有在手上写过你的电话。

胖子切了一块苹果戳到嘴里:“那也就是说,把你送到这里的人,是咱们认识的人。”

想了半天,胖子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谁,见吴邪还是冥思苦想的样子,就拍拍他:“别想了,这不重要,事情都已经结束了。汪汪叫这回只能汪汪叫了。”

吴邪闭上眼睛,如果不是喉咙出了问题,他很想舒一口气。

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只剩下胖子咔咔啃苹果的声音,过了一会儿,吴邪睁开眼睛,点亮手机屏幕后又打下了一句话:胖子,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胖子啃苹果的动作猛然顿住了。他说:“我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我梦见……有个漂亮姑娘要和我好,我跟她滚到床上之后,正亲热着,她露出一条又粗又大的蛇尾巴来,把缠得我喘不过气。”

吴邪以为他又在说没正经的,但随即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,突然转过头去看他,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。

胖子眨眨眼睛,这时也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,拿水果刀的刀柄敲了敲吴邪病床上的扶手:“天真同志,对于你单干的不厚道行为,组织上要对你进行严厉的批判谴责。你他妈就不能等我跟你汇合之后再行动?你是没看到小哥在悬崖边那样子……啧,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,虽然是做梦吧,谁知道到底……”

吴邪没有继续听他说,他此刻突然想到,既然胖子有这一段记忆,那小哥呢?

在那段记忆里,自己和张起灵的关系一直在往自己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着,这让他无法理解,也无法坦然。

小的时候在长沙老家,他的确和小花秀秀他们玩过捉迷藏,也的确在一个房间里睡着过。但他可以确定,那个房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,那时的自己也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。现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两段不一样的记忆,就仿佛他曾经历经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。

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差,又为什么他和胖子都会拥有一段相同的记忆?送他到医院的人是谁,弄清楚这个问题,或许就是一切的关键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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