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回魂村》03-04(《命蛊》番外篇)

怕你们觉得虐,爆了个肝加了一章

当面喊闷油瓶被抓包真是喜闻乐见

(三)失魂症

吃完早饭我们几个回到昨天下车的地方,果不其然,车子还陷在泥地里,车身像在里面滚过一圈一样。雨下了一夜没怎么停,路上坑坑洼洼的,泥泞不堪,我们向附近人家借了几双雨鞋,才勉力走得过去。

胖子检查了半天,说修不好了,只能叫拖车。我拿出昨晚那个电话拨了过去,修理厂一听地方那么远,就说要加钱。我讨价还价把价钱谈定了,他才愿意过来,还说今天厂里忙,大概下午才能到。

“天真,你等见到买主也拿出刚电话里头的气势来,咱的新车就算有着落了。”胖子笑眯眯说完,碰了碰我,“咱东西你收好了吧?”

我朝闷油瓶努嘴,昨天我就塞他衣服兜里了,我就不信了,哪个贼心不死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。至于讨价还价这种事,冷面神也不是白带的。

闷油瓶东看看西望望,显然注意力不在车上。我见他四处走走停停,似乎是在想什么事,就问他怎么了。

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这种村子好像有张家人找去过。”

我心想就你这记性,记错的可能性也太大了。但我没忽略他话里一个很重要的信息,就问他:“什么叫‘这种村子’?”

闷油瓶看了看我们:“你们不觉得,这村子的风水很奇怪吗?”

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,随即走到高处去看。也许是我道行太浅了,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。

我问胖子看出什么没有,胖子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道:“一定要讲的话,我觉得这儿的布局过于刻意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我不确定地问他,“你是说这里的风水是人为的?”

“有这样的可能,但就算真是这样,格局改了也得有很多年头了,因为时间过了很久,已经看不出什么变化,这样就算懂些门道的人见了,也不一定能看出来。”胖子摸摸下巴“当然这都是我瞎猜的,因为我想不出这样做的确切原因。”说完他转头去看闷油瓶,想听听他的意见。

闷油瓶听胖子说完点点头:“这样的村子不止一个,张家在苏北和江淮一带也发现过。当地人早先通过开山填谷的方式,改变了山谷的方位和山势走向。”

我想到一种可能性,问道:“是为了防止下雨天山体滑坡?”

“这也许只是其中原因之一。”闷油瓶道,“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顺势而为,却不是主要目的。”

胖子更是想不通,说:“可不论他们要干什么,如果是想要一个特定的地理环境,直接整个村子搬走不就得了。”

听到他这样说,我心里立马有了一种猜测。也许这里有什么东西是无法移动的,所以当地人只能在原地耗费人力物力,把这些地方的地形格局改成他们想要的样子。

我提出自己的想法,闷油瓶看了我一眼,并没有反对。他想了想,问我们:“你们记不记得黑瞎子去过的那个村子?”

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,也回想起那时候调查到的很多东西。打雷,梦魇,地形……两者在细节上有很多相似之处。如果这个村子里真的有这样的怪事,那有可能不是因为暴雨天气,而是很多暴雨天气都伴随着雷声,村里的人是因为这些雷声才会做噩梦。

按照我的推测,闷油瓶口中这些村子的地下或是什么地方,存在着一些特殊的东西,比如以前我们见过的由青铜簧片组成的构造。

也许很早的时候有人发现了这些东西,改变了地上的构造,或者是有人改变地形后植入了这些东西,这都已经无从猜测,而后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,和那时候的原理相似,打雷的时候雷声会和这些构造产生共鸣。又因为山谷和山势的位置已经发生改变,传导出来的回声也发生了改变,所以住在村里的人听到这些声音时,没有产生那么大的反应,却也有个别人会做噩梦。

时间一长,大家都觉得一遇到打雷下雨的天气,村里人尤其睡眠质量不好的老人和心理防线较弱的小孩会陷入梦魇,这也就有了后来喊魂的习俗。当然,以上都只是我大致的猜想,一定有许多细节和我想的有所出入。

我把我想的东西跟他们说了个大概,又问闷油瓶,张家为什么要找这些村子?

我和闷油瓶相处了这些时间,对他讲话时候的一些小细节已经比较了解,所以我现在能察觉到他短暂的停顿不是在思考,而是在犹豫。说实在的,能让闷油瓶犹豫的东西,往往很耐人寻味。

不过只停顿了很短的时间,他很快就开口告诉我们:“因为失魂症。”

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东西,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
“在过去有一段时间,有的张家人不清楚失魂症的由来,就通过很多渠道去探索研究。后来有人发现,有些地方的人在打雷之后会陷入梦魇,而这种状态和张家人得失魂症时很像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“于是就有人找到这些村子,企图找到改变的办法。”

后面的事不用他说我也知道,这些人一定没能成功。有些东西我和胖子平时都尽量不去提及,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地明白,哪怕闷油瓶这个人看上去对很多事都不在意,但不可能真的毫无所动。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会尽如人意,我们都只是在尽人事罢了。

话说到这里,我和胖子都不再追问,气氛一下子有些沉下来。等到吃了午饭,我们就上楼睡觉,等着修车的人来。

我是被磅礴的雨声和惊雷声吵醒的,往窗外一看,外面又下起了雨,而且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大。

我起床去上厕所,正好接到刚才那个人的电话,说雨太大,有一段路山体滑坡,过不来了,让我们再等等。我见这情形是得再在这里过一晚了,就又联系了那个买家,连连跟他道歉,说时间得推迟。

我打电话的时候胖子也隐隐约约醒了,看见外面这么大的雨和我差不多的反应。比较奇怪的是闷油瓶,平常这么警觉的人,没道理连胖子都醒了他还睡着。

我过去一看,被他的样子吓个半死。只见他侧躺在床上,半眯着眼,一副虚晃无主的模样。我赶紧把胖子叫来,胖子见了也吓了一跳。

我有些慌张地转头看胖子:“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蛊?”

“不能啊,张海客不是说没问题了嘛。”胖子神色有些凝重起来,说出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,“天真,你不觉得,小哥这样子和十几年前的一次特别像吗?你别这样看我,你知道我想说什么,你心里一定也想到了,你不能因为无法接受就去否认这玩意儿的存在。”

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,我揉了两把脸,吐出一口气,坐到闷油瓶身边去。

胖子的话没有错,我不能因为内心无法承受,就不去直面这样的情况。只是人永远是贪心的,我自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,也一度觉得自己做好了面临这个问题的准备,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,当一切我抗拒的东西被剥开来放在面前,我才发现自己能承受的还是远远不够。

我得承认,我无法接受有一天闷油瓶醒过来,冷冷地看着我,问我是谁。

(四)闷油瓶

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去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。之前我已经知道,张家人这种失魂症是没有固定时间的,中间的间隔时间有长有短,这也是我和胖子私下里一直彷徨不安的原因。

而闷油瓶之前一直没有征兆,到了这里却突然发作了,结合今天他刚跟我们讲过的内容,实在有些匪夷所思。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,就是闷油瓶之前私底下已经出现过一些症状,只是他一直瞒着我们,而到了这里之后,或许是因为这种雷声的原因,这种症状被彻底放大了。

我凑近去看他,又不敢靠得太过于近,就怕他什么时候突然醒过来,翻脸不认人,一把把我给掐死,或者踹到墙上。

我甚至已经开始想,如果他醒过来真的脑子一片空白,我们该怎么跟他解释他的身份和我们的身份。如果这个时候张家人找过来,对我们绝对是很不利的。

张家人的危机意识一直很强,他们会在未知的环境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因素,让自己处于一个尽可能安全的地位,而这种情况下,同族的张家人,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闷油瓶眼中值得信赖的伙伴。

也许我可以先入为主,告诉闷油瓶他本名叫张狗蛋,刚被我们从一个张姓传销组织里救出来,一路逃到了福建的村子。

就在这个时候,闷油瓶的手机亮了一下,我一看,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居然是张海客找他。

我点开微信,看见张海客现在正在雨村,还发了一张我们院里鸡舍的照片,说自己把蛋捡了,把鸡也喂了,问我们在哪里。

我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,发现张海客一直在和闷油瓶联系,商量着什么时候来看一看我们两个情况,顺便给他做个检查。这种检查肯定不是平常医院里的检查,应该是张家有一套独特的方法。

我想到这里的情况,又想着张家人应该或多或少对这个问题有研究,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,就把我们的定位发了过去,让他们赶紧开车过来。

胖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,看看闷油瓶又看看我,拍拍我道:“天真,你说小哥会不会是村里那种……毕竟一百多岁的人了。”

我有些奇异地看着他:“你是说被雷一打,掉魂了?”

“我就琢磨着是不是魇着了?”胖子道,“咱谁也没见过小哥做过噩梦,谁知道他做噩梦什么样儿。你也知道张家人不是一般人,没准他们床上做运动的姿势都和别人不一样,兴许人家做起噩梦来就这样呢?”

我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不过我看了看闷油瓶,想到张家人既然管这种症状叫失魂症,没准两者之间或许真有什么关联呢?

我有些奇怪:“可小哥这样的人,他能做什么噩梦?他怕什么?”

“小哥怎么就不能有怕的东西了,就说上回,就你在杭州和那哈士奇装避孕套里那次……”他指指我,我意识到他说的是哈总,“那回我和小哥一起打车到那地方,等车开不进去了,我追了半天愣是没把人追上!后来我在小哥之后进去,当时看到他……啧,吴邪,我跟你说,你当时是晕了没看见,就小哥那样,我见了真他娘的以为你嗝屁了。”

我愣了愣,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。我曾经觉得自己就算再重要,我和胖子都只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。但是一路过来,我看着闷油瓶做了那么多我没有想到的事,我已经足够明白彼此间的所想所求。

我知道,对于有的东西,我无法达到“坦然”二字的境界,他也不能被“无求”两个字缚身。我一度以为自己失掉了很多思考的能力,看不到未来无限的繁杂,现在却又觉得我不是失去了,只是不愿意想得那样多。我也许还想过,多与少的范畴对于如今的我,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现在想的,肯定和我是一样的。”胖子对我说道,“但是天真,我琢磨了那么些年,觉得日子不管怎么过,你得给自己念想。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。”

我点点头,今天不管闷油瓶究竟是什么情况,我们都得让自己接受。前面的路还那么长。

胖子想了想道:“你记不记得刚才吃饭的时候那老板说的,你摸小哥手心试试。”

我记得那老板在刚才吃饭的时候讲了一堆东西,主要是怎么看孩子是不是真“掉魂”了。我伸手摸了摸闷油瓶的掌心,发现有跳动的脉搏,就跟胖子说了。

胖子让我再摸他中指和中指中节:“我小时候村里有一种说法,这地方如果跳得厉害,有可能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。”

“有什么东西不要命了,敢附他的身。”说着我依言摸了摸,发现还真在跳,立即吓了一跳。

随后我又摸了摸自己的,骂道:“你少宣扬封建迷信,这谁没有?我的也跳得厉害。”

“反正都这样了,咱叫个魂试试,万一有用呢?”

其实在闷油瓶告诉我那些之前,我一直觉得这种说法是迷信,只是一些人在村里骗钱的把戏,就像上回的老K和他女儿一样,专门骗我们这种外来的过路人。现在我知道这或许和听雷有关,又可能和张家有关,原本既定的概念就被打破了。

我想着反正张海客他们还没到,闷油瓶也没醒,下不了什么定论,不如给自己一点念头。

我看着胖子:“你会吗?”

胖子想了想,去跟老板要了些东西来,我一看,是一炷香,半碗米,还有两双筷子和一个生鸡蛋。他把香点了插在床头,再把鸡蛋放那碗米里面,给了我一双筷子,自己也拿了一双,边走边敲。

胖子站在门口,边敲边喊道:“小哥快回家——”喊完他又想了想说道,“不对啊,要是喊小哥,那人也太多了,对不上号啊。”

“那喊张起灵吗?”我道,“张家以前有那么多人叫张起灵,会不会把不该喊的喊来?”

胖子灵机一动,喊道:“瓶仔回家吃饭!”

我背地里给闷油瓶起这个绰号胖子是知道的,早几年一次喝多了,我跟他抱怨过几句。这个称呼他倒是也在家里喊过,但我估计小哥也没听明白。

胖子看了看我,示意我喊。我想着反正这人也没醒,就敲着碗喊:“闷油瓶回家吃饭了!”

喊完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,这一看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。我愣了一下,笑着问道:“小哥你什么时候醒的?”

闷油瓶想了想,沉声道:“你们插香的时候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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