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回魂村》05(《命蛊》番外篇)

(五)联系

我一听,就想到这小子躲在后面闷声不响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。 他倒也挺淡定,换做是我一醒过来,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插香,肯定以为自己原先嗝屁诈尸了。

我和胖子默默地相互看了一眼,我知道胖子现在估计也和我一样在想,小哥到底有没有失忆?

按照我们的经验,以及我对闷油瓶的了解,从他刚才醒来的反应看,答案应该是否定的。不过闷油瓶这个人危机意识向来很强,又是个影帝一样的存在,所以光看这点还真说不好说。

胖子反应倒是很快,立马倒了杯水给他,闷油瓶接过去喝了。我们顿时松了口气,至少这可以说明,他对我们没有敌对意识。这样一来,就算他真断片了,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些,他也容易听我们的解释。

这时胖子就对他道:“小哥,刚才养鸡场来了电话,说快到年关了,要我们给个数。平时鸡都是你杀的,你还记得咱院里剩几只鸡吗?”

闷油瓶想了一下,说道:“加上生蛋的,五只。”

胖子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大概是在说:还好,没傻。

闷油瓶估计猜到了我们的想法,就道:“这次有些不一样。”

我大脑停顿了一下,才意识到他说的或许是失魂症。但是区别的范畴太大了,可以是时间间隔,发作时的症状,还有遗忘内容的多少等等,我不知道他说的“不一样”,具体是指哪一方面。

他以前发作时的情况我都没有亲眼见过,多多少少都是从别人或者他自己的口中了解到一个大概,但多年前蛇沼那一次,却是我和胖子亲眼目睹的。因此在我长久以来的印象中,不论什么时候,失魂症发作都是非常严重的一个情况。

可是从刚刚闷油瓶的反应来看,如果他刚才真的是失魂症犯了,症状似乎都没有以往来得严重。当然,除非这一次并不是完全性的发作。

于是我问他:“小哥,你这是失魂症犯了?之前有过吗?”

闷油瓶看了我一眼,点点头,告诉我们其实之前在雨村也有过。只不过那时候他发作的频率非常不稳定,而且程度也没那么严重,我听完他的描述,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说没那么严重。

我不知道他以前在完全失忆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,但最近他却断断续续地断片过几次。有时候半夜醒来,会忘记自己处在什么地方,有时候活干到一半,会突然变得很恍惚。甚至有少数的情况下,他脑子里会出现一个地点,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,但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找这个地方,只不过出发没多久,就会自己产生反抗意识,重新折回来。

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,有那么几次,闷油瓶进了山,几天以后回来一无所获,也不怎么跟我们说话,看起来有点意识恍惚的样子。我当时没注意,也压根没往这方面想,现在细细想来,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。

注意到症结所在,我又问他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存在,还是说,失魂症的发作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?

闷油瓶摇摇头,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但是他注意到,有几次比较严重的情况下,他似乎产生过不属于自己的情绪,正是这种情绪,无意中引导他产生了足以使自己清醒的抵触意识。

闷油瓶说话的时候用到了“似乎”这个词语,这是很少见的。胖子也对此产生了疑问,就问他:“什么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?来大姨父了?”

这也是我想问的,我忍不住想,难道说张秃子那样的性格才是闷油瓶的本性,只是被张家压抑得太久,现在整天和我们呆在雨村,他的另一种人格被释放出来了?

比如说,当他脑子里产生“去寻找雷城”这样一个念头时,他心里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对他说:你的鸡还没喂完,你去个鸡巴!

当然,现实的情况肯定不是这样。我不禁开始想,什么情况下,人才会产生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呢?

首先,闷油瓶所说的“不属于自己的情绪”,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,很难去下定义,更加难以证明。而且在我看来,估计闷油瓶自己都说不清,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变化。

可以认为,这种变化的产生是一种非常特别且罕见的现象,甚至是前所未有的,以至于连他都无法对此做出明确的判断。

就在这时,闷油瓶想了想又说道:“还有一件很不寻常的事,我刚才陷入了一个离奇的梦境。”

我立马看向胖子,难不成给他说对了,闷油瓶真的做噩梦了?那也就是说,他刚才的症状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这里?

根据我们昨天的推测,这个地方因为特殊地理环境,在雷雨天气心理防线和睡眠不好的人很容易梦魇。即使刚才闷油瓶在睡觉的过程中,由于失魂症而处于一个精神薄弱的状态,从而做了噩梦,这也不至于是一件不寻常的事。也许他所认为的不寻常,是来自于其他方面。

有那么一种可能,是他陷入这个梦境而难以脱身,但如果刚好是失魂症发作的时候,这又解释得通了。还有一种可能,就是这个梦境离奇到了一定的地步,是超乎闷油瓶的想象的内容。

我这里说的想象,并不是指他的承受能力,而是指他的脑洞。就好比一个蛋放在桌上,胖子会联想到不可描述的东西,但在闷油瓶看来,那就只是个蛋。而他也不可能像我一样,见到一个蛋之后,夜里就梦见自己在孵小鸡。这是由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性决定的。

不过从闷油瓶接下来的话里,我很快就明白了,所谓的不寻常指的是他做噩梦,甚至是做梦这件事本身。

闷油瓶告诉我们,为了时刻在睡眠时保持警惕,张家人经过常年的训练后,能够让自己的睡眠尽量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。也就是说,只要不是陷入重度昏迷,他们轻易不会做梦,即使做了,也能让自己随时醒过来。我相信这是有可能的,毕竟张家变态到连拉屎都能控制。

“春梦也不做?”胖子听完惊奇道。

闷油瓶看了他一眼,没有回答。我开始对闷油瓶的梦感到好奇,就问他做了什么离奇的梦。

他想了想,道:“我梦见真正的自己死在了青铜门里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,我却呼吸一窒,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胖子倒吸一口冷气,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“等等。”我消化了一下其中的信息,突然想到这情节似曾相识,就对他们说道,“我想起来,我昨天做的那个噩梦,和这个差不多。我梦见我和你们下斗的时候,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自己的尸体,那才是真正的我。”

“照你这说法……”胖子拍拍我,认真道,“天真,我有一种猜想。有可能你不是你爹妈亲生的,你其实是小哥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”

我懒得理他,继续思考其中的关联。就在这时,闷油瓶突然叫了我一声,闭上眼对我说道:“我打算回张家传宗接代。”

什么?

我整个人都懵了,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,还没等开口,闷油瓶就睁开了眼睛道:“出现了,惊讶。”

我愣了一下,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我的情绪。我心说我哪是惊讶,根本是震惊。很快我就明白了他在干什么,这是一个实验。

这个实验似乎可以初步证明,闷油瓶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,很可能是我的。换句话说,我就是胖子口中的大姨父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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