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有时间写这个了，上一章前情回顾：《相融》34

（三十五）

吴邪摆摆手，示意自己没事，随后跟紧张起灵的步伐，打起精神来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。

但要做到完全不去想其实很困难，五年的别离之中被嫁接了另一段人生，原本是久别的重逢却变成两个陌生人的初遇，这使他不知所措。

 他时常会偷偷转过头去打量张起灵，那已经不是年少时的模样，却又仿佛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。

他现在坚信之前假扮中年秃子的人就是张起灵，因为年少时自己和他一起外出去完成张家任务时，有时需要将自己乔装打扮一番。在张起灵扮过的所有形象当中，自己曾说过这个形象是最不容易让人认出来的。

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还笑了很久，说小哥，你以后也别装来扮去的了，就这一个，世上绝不会有人能认出来。张起灵听完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，最后点了点头。

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，没发现张起灵已经停了下来，直到他说了句到了，他才转头去看前方。只探出一个头，吴邪就瞠目结舌，再不能往前一步。

“我……我操。”胖子站在一旁，看着眼前所见也是震惊无比。

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张起灵，此时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
在他们面前，有一樽巨大的青铜鼎，就像那壁画上的样子，有七八层楼那么高，光是一只鼎足就需要几个人才能环抱过来。

那鼎上以及鼎足上都雕满密密麻麻的纹路，除了常见的夔龙纹和凤鸟纹，还有几人见所未见的奇怪纹路，往近了看，那又似乎是些凹槽。张起灵在鼎足的凹槽上抹了一把，依稀可辨一些黑色的物质，他凑到鼻尖闻了闻，说：“是血。”

胖子走上前去敲了敲，说：“实心的。”他转头看了看两个人，“你们说，咱们会不会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室了？”

吴邪没有心思和他扯，抬头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如神迹般的物体——或许已经可以称之为建筑物，这绝非古代以人力可以完成的工程。不光是人力的问题，以古代的生产力，要冶铸如此巨大的青铜器绝非易事。

他又转头看了看张起灵，见他在卸自己的背包，就问他干什么。张起灵看了他一眼，说自己要上去看看。

吴邪正急着要上前，被胖子扯了一下，回过头见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，等再转头发现张起灵已经往上爬去了。

胖子拉着他到远一些的地方抬头看张起灵，吴邪问他：“你刚刚干嘛不让我一起上去？”

胖子咂了一下嘴：“你上去干啥玩意儿？给小哥添乱？”他朝上指了指，“你看这鬼东西滑溜滑溜的，本来就难爬，你要上去了他还得分心照顾你。”

吴邪一想也是，就抬头聚精会神地看着，想喊句让他小心些的话，却又怕喊了会吓到他，于是把话都堵在喉咙里。

青铜巨鼎上其实有很多地方不好落脚，张起灵每踩一脚都得四处观望很久，寻找下一个可靠的落脚点。好在他臂力惊人，且全身的协调能力非常好，每一次都能够调动相应部位的力量。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爬得小心翼翼，而下面的吴邪则等得冷汗涔涔。

吴邪一直仰头目不转睛地看着，直到脖子和眼睛都酸疼不已。张起灵每次换脚和动作的时候，他都像是被人高高提起悬在高空般忐忑。到后来他耐不住眼睛的酸涩，用力眨了几下眼睛，这时张起灵也差不多攀到顶上巨鼎的边缘了。

“小哥——”胖子喊了他一声，见他一直打着手电往里头看，就喊道，“那里面是什么！是不是有只猴子！”他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内荡起余音。接着他就看见张起灵朝他看了一眼，摇了摇头，不知是什么意思。

“小哥摇头什么意思？没听清我说啥？”胖子随口问道。

吴邪听了却认真地回答：“不是，他是说再看看，等他下来告诉我们。”

胖子愣怔看着吴邪，显然是十分不可置信：“不是，我说天真你什么时候学会哑语的，牛逼啊！这你都能翻译！”他凑过去一点，神秘兮兮地问道，“你和这个小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？”

吴邪一听面上烧了一下，总觉得有些莫名心虚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。正犹豫要不要把他和小哥的过往告诉胖子的时候，胖子又说道：“你们俩肯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，所以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。”

吴邪哑然失笑，转过头又继续去看张起灵。这时他已经开始重新往下爬了，而上去和下来看似路线一致，实际上着力和施力都有很大的差别，下来的时候其实要难度要大上许多，吴邪看着不免更加担心。

胖子见他这样就安慰他：“你也别瞎担心了，就这小哥的身手……卧槽！”他正说着，就见张起灵一脚不知道踩到什么地方，整个人从三四楼高的地方滑出去往下落。

“小哥！”吴邪大惊失色，大喊了一声就不管不顾地往前冲，胖子都不及拉住。

张起灵见状脸色一凝，在空中扭转了一个角度，往鼎壁上蹬了一脚，以一个相对安全的落地姿势避开吴邪稳稳地落到地上。

吴邪急忙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，满脸惊慌失措。张起灵却摇摇头，示意自己没事。

“你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说完吴邪去掀他的衣服，不由轻轻抽了一口气，只见他腰间受过伤的地方因为使力再度裂开了，把绷带染得猩红一片。见张起灵面色和唇色有些发白，他才意识到刚才的情况或许是他失血过多头晕所致的。

吴邪取出绷带来重新帮他包扎，当然换绷带的时候看见伤口免不了又是一番心惊肉跳。等他换好的时候才发现，张起灵已经靠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
“小哥！小哥？”他叫了他两声，张起灵却毫无反应。胖子走过来摸了摸张起灵的脉搏，看了看他，说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，得快些带他出去。说完他摸出张起灵的水壶，想给他喂点儿，却发现怎么也灌不进去。

“天真，来，你来！”胖子撞了撞他的手肘，“你直接嘴对嘴喂他得了，小哥这时候不能缺水！”

吴邪讪讪地接过水壶，犹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你怎么不来？”他要是之前失忆的时候也就算了，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，连带着五年前对张起灵那几分心思，到现在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了。这么一来，他心里总归有些赧然不安。

胖子啧了一声：“我这不是屁股使不上劲儿吗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！反正大家都是男的，再说你刚刚连小哥屁股也摸过了！”

“我什么时候摸过……”

胖子举起手打断他，转过身去走远一些：“我不看，不看，行了吧，怎么那么磨磨唧唧呢！不就让你喂个水吗！搞得像黄花大闺女献身一样！”

吴邪在他背后瞪了他一眼，喝了一口水低头喂到张起灵口中，心中不由升起一番悸动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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