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邪一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些浮雕，这时就摇摇头说道：“上古时期的人信仰蛇神，许多人尊蛇为始祖神，认为蛇是人类的始祖，自己是蛇的后代。女娲你知道吧，她在书上就被记载成是人首蛇身。这里看年代已经建成很久了，或许像你之前说的一样，刻浮雕的人是想表达一种崇拜。”

胖子听了就说：“说胖爷我是什么女娲娘娘白娘子的后代都无所谓，只要不是上回那种鸡巴蛇。”

张起灵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，吴邪就跟他解释了上次在绍兴螭山墓里发生的事，而后又问他，他是不是也遇到了那种头发和那种蛇，张起灵没有说话，转过头继续走了。

吴邪不免有些尴尬，搓了搓自己的鼻子。真是个闷油瓶子，他暗自腹诽道。

再走了两个转角，他们就走到了通道的尽头。那是一道占满墙壁的方形石门，石门上雕刻着四蛇相绕的图腾，比起刚才石壁上的要更为精细，连每一片鳞片以及鳞片的边纹都仔仔细细地刻画出来。

胖子上前去敲了敲，门墙发出沉闷的声音。张起灵伸手在门上细细地摸索着，说这里的机关已经被人破坏过了。过了会儿他手顿了顿，退后一步猛然发力，将两根手指捅进蛇眼睛的部位，从中夹出一块石头来。

吴邪看得目瞪口呆，回过头去看胖子，见他也是一副和自己一样的表情。

这时张起灵又将手指伸进去捣鼓了许久，最终向后退了一步，顺势拉了一旁的吴邪一把。

伴随着石头在地上划出十分沉闷的声响，那石门缓缓地开了一道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。

“这他娘的不是欺负胖爷我吗！这些古代人蔫坏蔫坏的。”胖子一边说着，一边深吸一口气，狠命将自己从缝里挤进去。

吴邪他们早已经进去了，里头是一间偌大的圆形石室，直径少说有三十米。他们点燃了石壁上的油灯，这才得以看清楚，这些石壁上的浮雕数不胜数，室内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着不计其数的石碑。大约宽一米，厚一尺，每块都有一人多高，一眼望去望不到头。

“啊哟你俩干嘛呢！快帮胖爷我一把，可夹死我了。”胖子在一边大叫，吴邪费力将他扯进来，都蹭掉胖子一块皮，疼得他嗷嗷直叫。

吴邪看着他满身的肥膘说：“你上次卡在洞里的时候不是说要减肥吗？我怎么看你还更胖了。”

“你还别说我……这他妈什么玩意儿？”胖子正要回嘴，见到石室里的景象不由得一呆。“麻将？”

“你家麻将这么大？你打一个我试试。”

“不是，天真你过来看。”胖子摸摸一块石碑，往上头拍了拍，“这是不是六筒。”

吴邪把头凑过去一看，那石碑上刻着六个圆形图案，每个图案上都有四叶纹，乍一看的确挺像麻将里的六筒。他再看了看其他石碑，也都如出一辙，只是每一块上面圆形图案的数量都不一样。

“你看我就说是麻将，指不定是住在这里的神仙打的呢。”胖子绕了一圈说，“我以前在书上看过，有些神仙个头有山那么大呢。那谁，夸父，不还追着太阳跑呢嘛！”

吴邪也绕了几圈，说这或许是他们的一种计数方式。而且他还发现，每块石碑的另一面，写满了奇怪的字体。之所以说字体奇怪，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文字，一个字也不认识。他甚至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种字体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
他回过头去想看看张起灵在干什么，一回头却发现他不见了，立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升上他的心头。

“小哥？”他试着喊了一声，没有听到有人回应，就往前绕了几圈，最终发现张起灵蹲在不远处的地上，刚刚只是被石碑挡住了身形，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。或许是他看起来比较有经验，能给人一种安全感，吴邪这样想着。

 张起灵抬起头看了他一眼，站起来说：“这里有些石碑很久以前被人移动过，但一定不是建成的时候。”

吴邪过去看了看他蹲过的地方，却看不出什么门道来，就问他：“小哥你知道这些石碑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
张起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，又继续往前走去了。

“天真你过来看！”吴邪正要跟着张起灵往前走，突然听到胖子喊他，就跑过去看。“你看我就说是麻将，这儿还有鸟呢。”

吴邪看了看，胖子指着的那块石碑上刻画着类似于麻将中一条雀牌的图像，他仔细看了看道：“不对，这是刚刚见过的那种人头蛇身的画像。”

“他娘的，这位蛇精娘娘要是真显灵，就麻烦您给我指条明路，咱该往哪走。我保证就只拿一点儿，绝不多拿，顶多也就您一点零花钱。”胖子在一边给石碑拜着一边念叨，“您要是显灵，我以后也往家里墙上挂一幅画像，给您化成蛇头人身，保证比这气派。”

最后他叹了口气，从怀里掏了两支烟，给吴邪也扔过去一支点上，靠着那石碑蹲下就开始抽：“一个破拓本研究了几个月，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好东西，结果只找到一个棋牌室。”

张起灵闻到烟味，回头看了看，胖子和吴邪两个人一个蹲在地上抽烟，一个靠在石碑上抽烟。他或许自己都没发现，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
过了一会儿吴邪已经抽完烟到他身边了，在一旁研究着石壁上的雕刻。他转头看了看吴邪，只见他在石壁上摸索的时候，衣袖不经意滑落，露出里头几道狰狞的伤疤，看起来像是自己划的。

“怎么了小哥？”吴邪注意到他的目光，转头问他。张起灵却是摇摇头，把视线收了回去。吴邪正感到奇怪，这时手不知道碰到哪里，石壁上松动了一下，他整个人随着地砖的破开一下滑了下去。

“我操！”

张起灵面色微变，抓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他抓起，周围也没什么可以抓的东西，就随惯性和他一起滑了下去。

他们身后的胖子看见这一幕惊呼了一声：“我操蛇精娘娘真显灵啦！”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