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糖果》上篇(六一贺/小瓶大邪/原著衍生/he)

上篇是吴邪视角的,根据三叔微信《幻境》篇和《此时彼方》篇衍生的,用了小小哥糖果梗,奇奇怪怪的脑洞XDD食愉快~~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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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记得那是自己第几次去宝石山附近的废弃变电站,我只记得那天也是像这两天一样的好天气。 

变电站隐在一片莽莽苍苍的杂草间,周围草木错生,土石杂乱,原本的宁静被极致的荒凉压抑住。 

我踢开几块土路上的碎石,来到入口处的铁门。门口的铁链随着我的进入发出沉闷清晰的摩擦声,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听起来犹如汽车鸣笛声一样刺耳。

这种时候我总有一种错觉,好像我打开这道门之后不是一个充满着霉味的变电站,而是一座阴暗潮湿的牢笼,里面锁着一头狂躁异常的凶兽,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吞噬侵入者。 

进去以后我找寻常的地方躺下,开始我的工程。 

往鼻腔里滴费洛蒙的时候,我时常会有一种自己找了个人迹罕至之地吸毒的感觉,只不过这两者的体验是天差地别的。 

其实这样的胡思乱想,有时候只是用来减轻一些过程中的痛楚。而实际上,当痛楚来临,这样的方式几乎没有什么效用。 

费洛蒙带给我的痛感往往十分清晰,仿佛是化成实体一般,如流水向四处蔓延。只要你还保持清醒,你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流向。随着痛感的发散,疼痛过的部位就会慢慢麻痹,这常让我自己想象是在打麻醉药。 

我躺在躺椅上,感觉到有许多碎片在脑子里交杂、拼凑,有时碎片会化成几道抓不住的细线,或是毫无意义的黑暗。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或许是几分钟,或许是几十分钟,我终于听到有人说话。 

“年关将至,该出的货趁早都出了的好。过了这次,再等老三来要到两个月后了。”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,说话速度不快,沉稳的嗓音中隐隐透着北方人的口音。 

随后有两个人小声地交谈了什么,我听不大清,但我能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来自刚才那个男人。 

接下来我渐渐有了意识和视觉,我看清楚自己处在一座老宅子中,是上个世纪北方的建筑风格,格局非常大。这样风格的建筑比较特别,除了稳固之外,有一种隐匿的味道,且现存于世的已经不多了。

我注意到走在我前面带路的男人,看模样四十中旬的年纪,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青色长袍,这让我基本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年代。 

就在中年男人推门的瞬间,我推翻了自己对他年纪的猜测。因为我看到他的右手有着一个明显的特征——两根奇长的食指和中指。 

结合年代来看,我应该身处上世纪的东北张家楼。

这时的风寒冷而干燥,如果闭上眼睛,或许会让我有一种身处长白山的错觉。我不禁想起了一个人,他现在呆在青铜门后面,大概是感受不到风雪的。

我一路胡乱想着,很快就被男人带到了有人的地方。 

“曹三来啦!”有人打招呼,望了望我腰间的竹篓,“这咋还带了条蛇,这黑毛子可毒得很!” 

“山头里刚捉的,回去炖汤贼鲜!”我听到“我”说话了,声音是抽多了烟袋之后的粗嘎。 

“张四爷!”我看见一个上年纪的人过来,便立马迎上去道,“我这回带的把式少,除了里口来的,还有一个外哈,只收瓷器!” 

我想这个人肯定不是张家人,他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大碴子,还夹着些我听不懂的当地黑话。而刚才那个张家人说话时口音却不重,准确地说,我所见过的张家人,讲的都是不带什么口音的普通话。 

“曹三,咱们一起做事那么多年了,有些道理我懂,你也懂。”这时那个被称作“张四爷”的老头发了话,他手里拿着一杆子老烟叭叭抽着,完全不像张家人一贯的风格。 

我感觉到自己笑了:“瞧四爷话!我曹老三也不是艮不溜丢的人!这下子麻溜儿地就整好咯!” 

接下来就是繁琐的搬运和交谈。从他们的对话和行为上看,我猜测自己大概是道上的一名出货人,而且和张家交情不浅,长年为他们倒卖下头捞上来的明器。 

忙活了一阵子,天渐渐暗下来。外楼的红灯笼和红绸子此时笼在暗夜里,折射出不可名状的诡异。暮色四合之时,仿佛是为这个百年前的家族盛衰荣辱盖上了一层遮尘布。 

曹头三随几个张家人在内楼吃的晚饭,说是内楼,其实也只是在临近外楼的一层,并不靠近核心内部。 

内部和外部是截然不同的气氛,没有外头的张灯结彩和喧嚣,沉寂而灰暗。无比坚硬的石墙就像随时会风化的尸骨,隔绝开两个与众不同的世界,也分割出两种不尽相同的人生。 

我看到几个孩子吃完饭聚在一起说话,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,但我朝他们走了过去。他们立即转过头来打量着面前的人,眼神浑然不似寻常小孩般纯净无邪。 

曹头三在口袋里摸了摸,掏出一把糖果,分给了他们。小一些的孩子欣喜地接了,大一些的接过给了年纪小的。 

这时我注意到远一些的地方坐了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,不声不响地望着屋脊,说不出的落寞孤寂。 

我朝他走过去了,他转过头来,小脸清秀白净,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淡淡地看着我。 

我认识这个眼神的主人。 

应该说,我太熟悉了。 

“小崽,咋不同其他崽儿一道玩去咧?”曹头三伸过手想去摸摸他的脑袋,被他利落地躲开了。 

曹头三缩回手在自己衣服上摩挲了几把,大概是有些许尴尬。我心里不由得闷笑了一声,虽然是缩水版的闷油瓶,但他的功力岂是你能招架得住的。 

接着曹头三往口袋里摸了摸,掏出最后一颗糖果,递给了小闷油瓶子:“来,小崽儿,吃糖。”那枚糖果的包装纸颜色十分鲜艳,比外楼的红灯笼还亮眼。 

小闷油瓶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,抿着嘴抬头看了我一眼,低低地说了句谢谢。 

可怜的娃,我想这或许是他人生中得到的第一颗糖。 

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颗。 

实际上,后来我和闷油瓶在一起后,我想起这件事来曾问过他一回,才知道这并不是蛇毒产生的幻觉,他小时候的确有过这么一段经历,只是他不记得那颗糖果是谁给他的了。 

如果是我本人,我可能会不要命地去捏一捏他的脸,揉一揉他的呆毛,可是曹头三呆了一会儿就打算走了。 

我心里默念着,再回头看一看,再看一眼他。 

曹头三当然是听不到我的祷告的,但是他却真的回头了——小闷油瓶静坐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,见我回头看他又立马转过头去看屋脊了,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枚鲜艳的糖果,小小的身影孤寂得一塌糊涂。

小崽儿,你等着,百八十年后吴邪哥哥好好疼你。我心里这样想着,没过多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。 

而那条黑毛蛇最后大概是逃脱了,毕竟如果变成了一碗蛇羹,我今天是无法读取这些费洛蒙的, 

之后再经历了一些零碎散乱的片段,我就清醒了过来,鼻腔里还隐隐作痛,头上冒着些冷汗。 

我灌下几大口汽水,看了看时间,现在是下午两点半。午后的日头热融融地打在身上,裹挟着丝丝凉风,令我整个人舒爽起来。 

——那时候是2015年的五月底,离闷油瓶出狱还有将近三个月。 

我会想起两年前这段经历,大概是因为和胖子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,他嚷着六一要到了,得买些糖吃。我眼睁睁看着这不要老脸的买了一瓶糖果,没来得及阻止他。 

那糖果颜色很鲜艳,就跟幻境里曹头三给闷油瓶的很类似。 

我想了想,不由分说地抢过一把,回村后全给了那只闷油瓶。 

他就像幻境里那样用黑沉沉的双眼淡淡地看着我,说了声:“吴邪,谢谢。” 

我心里一热,又被他盯得怪不好意思的,就转头去看胖子,他又把那副苍蝇脑袋一样的墨镜给戴上了。 

我琢磨了一下,下回还是把黑瞎子那破眼镜铺子砸了的好。 

——END——

ps:大瓶小邪戳→《糖果》下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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