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余生》生世(雨村篇,小哥生贺)

  • 母亲赋他生于世,有一人亦如是。


草木生发,鸟兽繁育,世间万灵皆可溯其源头。自初生起,万千生命都被赋予本身的意义,直至消亡。

而生于一个隐秘且独行于世的家族,张起灵在他成长过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,都活得混沌蒙昧,甚至不知晓自己的来历。他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很多东西在他学会去享受之前,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。

降生于世的幸与不幸,他来不及去思考,也来不及去相争,就已经被卷入时间和命数的洪流,或许在很多很多年后,才偶然出现一两道大坝,阻去这洪流的去路。

关于自己的身世,张起灵经过一遍遍的遗忘,一遍遍的探索后,总算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既定的模糊概念。至于自己是几月几日生,他从未去仔细探究,时间过得久了,连这个答案的由来他也早已记不清,也许来自于是家族里的某个人,也许是喇嘛庙的一位上师,总归不是像其他人一样,从小就有答案。

同样因为时间过得太久,这个答案的准确性也无从判断,如果不是胖子和吴邪问起,这样琐碎又无意义的信息,也要从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被逐渐剥离出去了。

大概是生在十一月,大概是一个晴朗天,这差不多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。

张起灵对于生日也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,也许和大多数张家人一样,于他们而言,没有什么日子是尤其特殊的,那一天与一年中其他的三百多天并无差别。

但吴邪和胖子显然比他在意这些东西,尤其胖子是几个人里最喜欢热闹的,过个生日一天到晚手机响个不停。如果是在北京,一定会请一帮人去下馆子,哪怕在雨村,哪怕只有他们几个,他也要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子菜。

胖子生日是在四月,一般正好能赶上他们前一年埋下的汾酒酿成,正好挖出来喝上几杯。那时往往是暖春,几个人在屋门口的树下里一坐,清风徐来,满院飘香。

如果哪一年和端午节挨得近了,这年他们就把两个日子放在同一天过。吴邪还曾调侃,让胖子剥几个粽子放桌上,插上几根蜡烛,就当是生日蛋糕了。胖子一度跃跃欲试。

相比之下吴邪就没那么讲究,只不过胖子会多备一两个他爱吃的菜,顺带做碗寿面。而他收到的祝福,大多也是来自最亲近的亲友,寥寥数人,足以慰藉。

张起灵原本对这些形式不怎么在意,一般在这些生活琐事上都会愿意配合他们,配合着喝点酒,配合着把寿面捧到吴邪面前,配合着表达一点自己的祝福——也许是一句敲敲话,也许是睡前的一个亲吻。

也是到了吴邪生日的时候,他才真正明白了过生日的意义。

三月的某一天,吴邪接到来自父母的电话,张起灵就站在旁边。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同一天,三月春雨,惊蛰前后,这个青年就以极其稚嫩的模样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某一角落。他所不曾见过的那个孩子,在父母亲人的陪伴下牙牙学语,蹒跚学步,渐渐迈入学堂,结交朋友,渐通人情,又在那年跌入跨不开的命数鸿沟。谁能说和自己相比,他要幸运得多呢?

但在经过这么多以后,这个人终于也能对往事种种一笑而过,在数年后的今天站在这里,和他朝夕相对。不管对于谁,这都像是一种恩赐。

当那一天,张起灵在一旁想象完吴邪整个的成长经历,突然间就懂了,生日这回事,对不同的人含义不尽相同,就像有的人庆生,是为自己,有的人庆生,是为别人。虽然说到底都是纪念,但人对于自己生日的感怀,永远及不上旁人。

到了秋冬时节,才过中秋,张起灵就已经听到两个人开始讨论为自己庆生的事宜。他听到吴邪想要如法炮制,用之前吃不完的月饼给自己庆生,而胖子似乎也并不反对。

不过最后他也没有在生日的时候吃到月饼。用胖子的话说,过生日就得有过生日的样子。

于是在十一月某个阳光晴好的日子,桌子上就多了一个奶油蛋糕,尺寸不大,几个人吃绰绰有余。

张起灵原本对这甜腻的食物是兴致缺缺的,但抵不过其他两个人热情高涨,还是吃了几口。这俩人甚至还撺掇了张家人用微信给他发红包,他对系统操作没有那么熟练,这些钱也没什么用处,索性都让吴邪替他善后。

“蛋糕不是那么吃的。”趁胖子不在,吴邪凑过去小声对他道。

张起灵露出些许不解的神情,下一刻就见吴邪抠了些奶油递到他面前,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,那坨白花花的东西已经被地抹到了他鼻子上。

张起灵既不躲,也不恼,只是靠过去抓着吴邪,将鼻子上的奶油蹭了一些到对方鼻子上。等胖子出来的时候,画面就永远定格在了他手机相册里。

因为没有具体日期,所以在这一个月里,张起灵每天早上听到的第一句话都是一句“生日快乐”。

以往吴邪通常起得比他迟,但那段时间都能赶在张起灵之前醒来,有时还没睡醒,睡眼惺忪,迷迷糊糊地说上一句,又很快睡去,根本来不及感受落在自己脸颊唇角的吻。有时比较清醒,说完话就从自己被窝钻出来,爬到张起灵被窝里去,耳鬓厮磨。

十一月已经很凉,张起灵怕他受冻,往往能猜准吴邪的动向,在他刚一动作时就把人裹过去。

天虽寒凉,两个人相拥而眠倒也暖热得很,有时舒服劲上来了,还能再小睡片刻。

某天晚上睡前,吴邪翻开日历本,让张起灵自己挑一个固定日子,每年这一天,就作为他生日。

“一号和十一号不好……”吴邪咬着笔沉思,“要不挑月亮圆的,要不节气前后,也可以翻翻黄历。说起来小哥,你说的十一月是农历还是阳历?”

张起灵没有回答他,而是将日历本翻到三月,握着吴邪的手在第五个格子上画上一个圈。

吴邪回头去看他,猝不及防被他亲在额间眉角。

此后每年惊蛰日,屋里便多一碗寿面。

吴邪也许明白,也许不明白,当有的人出现在某些人生命中时,对这个人而言,便宛若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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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赶上了,十一月最后一天……

请个假,最近太忙了,整天对着电脑都得颈椎病了,今天医生说神经肌炎,这几天在吊瓶,得休息一段时间了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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