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原著向独立短篇合集

*背景：十年后北京，瓶邪在一起前

《声东击西》

从长白山回来去杭州之前，我们曾经在北京呆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。期间我待在胖子家里养伤，主要是之前对付人面鸟留下的伤。伤口不少，但还没有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。

胖子总是不在家，他说要把他铺子里的一些杂事处理完，这我能理解，但闷油瓶每天日出晚归是去干什么我就想不通了。

好像是从我们到北京的第三天开始，那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发现闷油瓶不见了，脑子里那根弦立马绷了起来。

但我见胖子也不在，就说服自己，他可能去胖子店里了。结果到傍晚胖子回来了，他还是没回来，我就立马问胖子小哥去哪儿了，他摇摇头说不知道。

一直到晚上八九点，我听到客厅里有动静，这才放下心来。第二天我也没问他前一天去了哪里，事实上我也没有机会问，因为第二天我还没起床，他又出去到很晚才回来。

这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，毕竟闷油瓶不会刻意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，他所做的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。但他能出去干什么？何况他在北京没什么认识的人，除了黑瞎子，他总不会是帮他看眼镜店去了。

如果换成以前的我，或许早去跟踪他了。但今时不同往日，我决定先按下自己的好奇心，静观其变。

然而就在我静观其变的途中，我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。

那时候我正想去楼下买包烟，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胖子把大门给反锁了。原先我以为是他没注意，但第二天我发现他丫就是故意的。我是说这算什么，软禁吗？老子又不是精神病，把我关起来干什么？

那天胖子回来以后，我就死死盯着他，一言不发。他被我盯得发毛，问我干嘛，我指了指大门。

“这不是出于你的人身安全考虑嘛，万一有小偷进来，你现在受着伤，又打不过。劫了财还好，要是劫了色怎么办。”胖子一本正经道，“你还别说，就上个星期，隔壁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，户主被捅了一刀子，现在还在人民医院躺着呢。”

这下我算是明白了，敢情他和那闷油瓶联合起来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。

我百思不得其解，但现在手上能用的人都回杭州了，我想了半天，苏万他们好像还在放暑假，就给苏万打了个电话。

“你上次不是问我要我高中时候的笔记吗，你只要帮我完成了这件事，你想要哪门我都借你。”我跟苏万说。

“真的？”他听起来有些兴奋，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笔记有什么好看的，过了片刻他又有些犹豫，“可是我这种身手去跟踪大张哥，不出一分钟就会被他发现的吧，他会不会打我。”

“放心，他不会打你。”我说你先试试，所有费用我报销。

第二天一早苏万就给我打了电话，说一出小区就跟丢了。

“再接再厉，明天继续。”我说道。

这也在意料之中，闷油瓶那身手，也只有变成苍蝇才能跟踪他。

一连好几天，苏万都说还没走完一个街道，人就不见了。直到第四天，他给我打电话，说终于跟上了，我首先想知道的不是闷油瓶到底去了哪里，而是苏万是怎么跟踪成功的。

在我的追问下，他犹豫了半天才告诉我，是黑瞎子教了他一些伪装技巧和跟踪技巧。

“他是不是让你穿女装了。”我笑道。

苏万挂断了电话。

我再拨过去一个：“行了你快告诉我他去干嘛了，不就是穿个女装，老子又不是没穿过。”不过是在还不记事的时候。

接下来苏万就告诉我，他跟着闷油瓶到了便利店，看到他买了些零食，又去买了些水果。他脑子挺好，还把这些东西全记着告诉了我。我听他报完，心说这些不都是我爱吃的吗。

“然后呢，他去哪了？”我追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苏万十分坦诚地说，“到这里就跟丢了。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你明天不用穿女装了。”我说，“就照样跟着他，不过还是悠着点。”

我心想闷油瓶是谁，那可是易容之王影帝张，论乔装打扮，谁能逃过他老人家的法眼。不是没有发现，是苏万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。

在接下来几天等电话的途中，我养成了非常好的耐心，原本无聊到令人发指的生活也变得不那么枯燥了。

又过了两天，苏万打电话给我说这次他终于成功跟闷油瓶到了目的地。他说他先去买了早饭和水，然后去了一家酒店。

“你确定？”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。

“确定！”苏万斩钉截铁道，“我在酒店外面的冷饮店坐了很久，一直到中午才看见大张哥出来买了两份饭，然后又进去了，到我给你打电话就再也没出来过。”
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你明天就直接去酒店候着，最好能知道他去了哪个房间，见了什么人。”挂断电话之后，我看了一眼挂钟，现在是七点半。苏万说那闷油瓶还留在酒店里，真是引人遐想。

我心想该不是这闷油瓶在门后面憋太久了，难得放纵一下？难道他每天日出晚归的，就是在不停约炮？那他这体力可真够牛的。

又过了一天，苏万给我打电话，但这次我听出他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，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。

“我今天上午知道了大张哥去的是哪个房间，中午特地回家拿了望远镜，守在酒店对面的写字楼一个楼梯间里看，他们的窗帘没有拉上。”他顿了顿，故作神秘地说道，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？”

“操，他们不会这么大胆吧，光天化日……”我惊奇道。

“不是，你想哪儿去了。我看到大张哥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下午的呆。”

我一愣：“那那个姑娘呢？”

“什么姑娘，没有姑娘，另一个人是个男的。而且他转过身来的时候，我看清了他的脸，你猜是谁？”他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。

我懒得猜，让他赶紧说。

“我看到了你。”他说，“吴老板，你是不是在耍我？”

我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，问他：“你怎么确定这个人是我？”

“长得和你一样啊。起先我以为自己看错了，还看了半天。后来就看见你下楼去买烟了，这下我看得清清楚楚的，就是你。”

“那个人不是我。你现在还在酒店门口吧。”我听到他肯定的声音，打开了视频通话，给他看我所在的地方。

我能清楚看见他瞠目结舌的表情，愣了两秒他若有所思道：“也许那个人才是吴邪，那你又是谁？”

“放你的狗屁！老子就是吴邪！你笔记还想不想要了！”我骂道。

这时候我已经能确定苏万看到的人是张海客，但我不明白张海客为什么会出现在北京，闷油瓶天天跑到他那里跟他腻在一起又是干什么。难道是在共商复兴张家的大计？

我挂断电话，给苏万发了个红包，告诉他笔记本我会回杭州之后邮寄给他，让他明天不用继续了。

随后我瘫倒在床上，感觉心里有些压抑。我不止一次地想过闷油瓶的归处，也不止一次地想过，他是否愿意和我跟胖子一起回杭州或者去雨村定居。

但同时我也想过，他或许会跟张海客他们回张家。虽然我尊重他本人的意见，但说实话，我不愿意他再掺和进张家那些破事里面。

十年里我是真的想过，和他，和胖子，在一个安定的地方过一辈子。

但如果他有自己的打算，我也不想强求。

过了两天，我和胖子启程回杭州。刚坐上车我就看见后座车门一开，闷油瓶也坐了进来。

“小哥你跟我们回杭州？”他没有行李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到底是什么安排。我甚至以为他要和张海客走了，也没问他，现在知道他的决定，我有些喜出望外。

他朝我点了一下头，就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。

没一会儿我突然收到一条微信的语音消息，我点开一看，是张海客。

“吴邪我草你妈！我说族长怎么突然叫我来北京！天天往我这里跑，又送水果又买饭！每天窝在我这里啥也不干到点了就回去！你倒是溜之大吉，我他妈被汪家人追了一条街才甩开他们！”

我没想到居然还有汪家人在北京活动，不过我突然明白了闷油瓶的用意，虽然兜了个大圈子，但不得不说这招十分管用。

我笑了笑，回了句语音过去：“你他妈不是装我装得很爽，这回让你好好过过瘾。”

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闷油瓶，他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，好像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的样子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