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师傅领进门》09(民国AU,武术师傅瓶x武馆少爷邪,he) ​​​

(九)

翻出墙沿弄堂背后的小路走了一会儿,就到了湘江边。今天的湘江上船来船往,每条船上都结满了彩灯,看起来很是晃眼。我随意拦了一条,就带着闷油瓶上了船。

离我们不远处的江面上有歌女在唱弹词,间杂着远处的烟火声,近处河岸边的叫卖声,几者杂而不乱地交融在一起,构成了我记忆中长沙的样子。

闷油瓶静静地坐在船头,好像周遭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。想想也是,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人,这样的节日,这样的世界对他来说又是何其陌生。

但好歹他是跟着我出来的,我怕他无聊,就一路上给他讲东讲西,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。

船临近八角亭的时候,周遭就一下热闹了起来。船家会在坡子街靠岸片刻,那是今天全长沙最热闹的地方。

还没等船停稳,我就已经远远闻到了街上小吃的香味,我迫不及待想付钱下船。但我一摸口袋,傻眼了,刚才出来得太急,居然只带了三枚铜板,只够我买几块臭豆腐的。

闷油瓶像是看出了我的窘境,主动付了船钱。我问他身上还有多少,他摇摇头。我想也是,他来我们家才不到一个月,身上那点钱大概也就是之前自己攒的。但如果我现在回家去拿,一来一回的时间要耗费不少。

就在这时,我看到闷油瓶的手掌摊到了我面前,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黑玉,图案是麒麟踏鬼。先不说这别出心裁的图案,就看材质和雕工,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东西。拿这东西去换钱,也太不值当了,我连连拒绝。

闷油瓶却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手里,说拿去当铺先当了,明天可以再赎回来。我想着我们一晚上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,于是就近找一家当铺给当了。

那当铺的朝奉一看见我们手里的东西,立马去叫来了自家的掌柜,商讨一番之后,直接拿了张银票盖章画押。我看见那银票的面额,险些惊得下巴都掉了,他娘的,这都快够把火宫殿的店面盘下来的了。这闷油瓶身上随随便便就能掏出这么值钱的宝贝,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。

我们在附近钱庄换了零钱,先奔去了离这里最近的火宫殿。里面唱戏的、打板说书的、演皮影戏的,无所不有,各类小吃香气逼人。我才逛了半圈,就听到僻静处有个算命先生低声吟道:“大千世界本自宽,人间喜忧各参半,道是乐极会生悲,悲痛欲绝却又欢。[1]”他看了看我们,笑道:“少爷要不要测个字,不准不用钱。”

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,我以前肯定不信。但我刚才听着他念的几句东西挺有意思,加上今天心情好,就想看看他到底谁装神弄鬼,还是真有些本事。于是我走过去在他纸上写了一个“吴”字,问他我姓什么。

那人看了看,捋捋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,手指点着纸上的字道:“吴字,上口下矢。口坐中属土,主坤位。《彖》曰:至哉坤元,万物资长[2],乃顺承天,口引为长;矢者,弓也,承长曰张。”

“不好意思,你算错了。”我笑了笑转身就想走,他却又拦住我。

“你若觉得此字测错了,便不用给钱,但你不妨让我再为你测一个字。”他又拿了一张纸出来,示意我写。

我有点来劲了,心想就让你说说看,看你能编出些什么东西。我想了想,在纸上写了个“邪”字,说你帮我测测姻缘。

他拿起笔,在我的字旁边又一笔一画写了两个字,我一看,是一个“牙”和一个“耳”。

他看了一会儿,指着纸上的字对我念道:“唇齿本相依,耳目乃交接。这一牙一耳,本是生得这个道理,对否?”他笑眯眯地问我。

我面上点着头,但听着他文绉绉的话就特别想打他。因为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夫子教我学知识,也是这么个调调。

他见我点头,又笑了笑:“说远既非远,存异兼存同。这两句说的,便是你的有缘人了。”

我看看闷油瓶,他也看看我,大概是和我一样一头雾水。但他到底测得准不准,我现在又哪能知道。想想不管准不准,他毕竟是胡咧咧了那么久,我心说不给点钱心里也过不去,就问他多少钱。

“您看着给。”他仍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。

我不知道他来真的还是来虚的,就摸出口袋里那三枚铜钱给了他,没想到他还真的接过,向我道谢。

我心说这人视钱财如粪土,难不成真是什么大隐隐于市的高人?我走的时候听他又在那边低吟:与他相距仅咫尺,却为寻他费心思,如此迷离不知数,起身便是转身时。[1]

真是让人捉摸不透。

这时我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,我首先想到的人是秀秀,她是长沙九门中霍家的小姐。论关系,跟我们家倒不是很远。论相同之处,我们两家都是习武世家。

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这种猜测,先不说我从小把秀秀当妹妹看待,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。关键是霍家当家的,也就是秀秀的奶奶,她年轻时似乎和我爷爷有些过节,以至于她每次一见我,就没好气地喊我吴小狗。我敢说,就算让秀秀终生不嫁,她也不会将她的宝贝孙女许配给我。

其次我又想到了云彩。她本是苗人,现在定居在长沙,远近都说得通。不过要说相同之处,我倒是没想到。一定要说的话,也就是我们俩的名字都是两个字,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姓,有的话又是姓什么。

说实话,这丫头确实挺讨人喜欢,但我没什么感觉。更何况胖子喜欢人家那么些年,我总不能夺人所好。

想了半天也没头绪,我索性将这事抛到了脑后,带闷油瓶去买吃的。只要一想到接下来我有整整两天不能吃东西,我就恨不得把这街上的东西都吃个遍。

TBC

注:

[1]摘自常见的签文,出处已不可考。

[2]原文为“万物资生”,此处因剧情需要稍作改动,请勿深究。解字是自己乱编的,看看就好不要当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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