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哑巴张教学指南》
一年临近尾声，解语花呗整天在朋友圈发各种饭局，偶尔还能看到秀秀和黑瞎子。他倒是给我发过微信让我去北京，我嫌太远，就带闷油瓶和胖子回了杭州。
年末那天胖子去吴山居隔壁那家发廊找老板娘了，我带着闷油瓶回我父母家吃了饭。这几天朋友圈都被十八岁照片刷屏了，我想起这事就也回家去找了老照片。那是一张毕业时候的合照，我看起来十分青涩，和其他刚考上大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。闷油瓶一眼就认出来，还看了好一会儿。
等时间差不多了，我们就坐地铁到龙翔桥附近，慢悠悠往西湖边散步而去。
时间还早，我索性带他去商场买了几件棉袄，赶上年末打折，人多得不行。
男人买东西总是速战速决，出来的时候我一看，才只有十点多。但是西湖附近已经很多人了。
到音乐喷泉附近的时候，更是里三层外三层，围得水泄不通。远处湖面上灯光四射，多半是哪边高楼照过来的远射灯，几乎每年跨年都有，排演得很辉煌。西湖边上的树上扎满了清一色的彩灯，再远些的地方，山上那些塔也都亮着亮眼的灯光，交相辉映。
喷泉开场的时候人群中一阵欢呼，我本想录下来发个朋友圈，但无奈拍到的都是些高高举起的手机。后来还是闷油瓶用他那两根奇长的双指夹着，才帮我录到了一小段。
喷泉喷得很高，此起彼伏的，水雾撒下来全打在我们脸上，在这种天气不免有些冷了。
人群中多是情侣，也有一家几口，我和闷油瓶险些被冲散。后来趁保安不注意，他带着我去隐蔽处直接上了远处一棵高树，在树杈间坐着。
再等了好一会儿，人群渐渐散了一些，但还是剩下不少。午夜将近的时候，人们就开始熙攘起来，大概是要倒计时了。
“五，四，三，二，一！”广播的声音落下，欢腾声起，古刹钟声敲响，磬音缭缭，不绝如缕。
四面八方的人都喊起了“新年快乐”。底下有大胆的情侣直接拥吻，引来阵阵欢呼。我看了看闷油瓶，也凑过去和他吻在一起。
就在钟声敲完的时候，烟花却突然炸响，我被吓了一跳，险些咬到他的嘴唇。闷油瓶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背。
我转头看了看满天火树银花，想起上一次在这里看烟花还是在06年，闷油瓶离开的第二年。
那时还没有禁令，西湖边上举办烟花节，人来得不比今天少，规模也要大得多了，热闹无比，却也冷清无比。那天我坐在吴山居的二楼窗边上，坐了一整晚，那晚月亮特别的圆，圆到让人无暇去注意烟火有多亮。
我回过头看看闷油瓶，灯火阑珊中他神色淡然，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倒是镀上了一层亮光。
散场的时候已经很晚，地铁都停运了，好在这里离我的住处不远，我和闷油瓶走回去，洗完澡之后累得不行，倒头就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