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章：《相融》35

（三十六）

吴邪和胖子等了一会儿，张起灵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。吴邪正打算背起他往回走，就被胖子拦了下来。

“你先别急啊天真，咱得先好好想想怎么出去。”胖子看着他道，“小哥身上有血气，那些蝎子不敢靠近，但那些尾巴上绑着青铜铃的蜈蚣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
吴邪刚刚急着带张起灵出去，一下把这茬忘了，听了胖子的话才想起来，要原路返回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，尤其是蜂窝下面近乎垂直的洞壁。于是他点头表示赞成：“也是，我们也不太可能从水潭上的洞回去了。”

“妈的，你一说起那破潭子……”胖子嚷道，“我可不敢再去了，也亏得刚才咬的是屁股，万一咬了前面，那才真叫‘完蛋’！”

吴邪环顾了四周一圈，说：“可这里似乎已经是到尽头了。”

胖子咂了一下嘴，摸着下巴道：“其实吧，你想啊，像小哥这样的人，做事情要是没有把握，他能随便往那蜂窝里钻吗？我觉得他既然会下来，就表示他多少有出去的办法。”

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，他此刻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，面容十分平静。他明知他只是昏迷了，但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心惊。

这时胖子坐了下来，吴邪也在靠近张起灵的地方坐下来，掏出了一把匕首，开始把他们曾经经过的地方全都在地上画出来，从水潭开始，所有经过的岩洞、通道、石室，一直到这里。

他画完观察了一会儿，就问胖子：“胖子，你记不记得你那个拓本最后解出来的八个字？骊山有冢，其形如臼……”说完他在地上又画了一个臼的形状，“臼的形状其实就和碗差不多。假设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要找的斗，这个所谓的像臼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呢？”

胖子抬头看了看，就说：“我觉得这个地方就很像倒扣的一个碗。”

吴邪也抬头看了一眼，沉思一会儿说：“其实我刚刚有个想法，也就是乱猜的，你听听看。”

“你记得我们刚遇到小哥之后过的那个有很多浮雕的通道吧，那上面的浮雕看似没有条理，其实都一一有联系。我觉得所有的浮雕连起来，好像是建造这里的全过程。”胖子听他讲完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吴邪在地上画着的浮雕的位置刻了一笔，说道：“如果把这里定为起点，浮雕里出现过的场景，麻将室、21个圆坑、巨鼎，后来我们也都走过。而在浮雕上，巨鼎之后除了一些蛇图腾，就没什么实质性的画面了，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，这里就是终点。”

“那要照你这么说……”胖子抬头看了一眼青铜巨鼎，“巨鼎之后全是什么祭祀啊、蛇图腾啊，也有可能这鼎里全是蛇，或者关了一位蛇精娘娘。”

“你别自己吓自己。”吴邪听了他的话有些毛骨悚然，赶紧说道。“等小哥醒了我们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。”

胖子点头：“行，你接着讲。”

吴邪弯下腰去，拿着匕首从浮雕的位置一直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连了一条线，最终到达巨鼎的位置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曲线。他指了指说道：“你看，如果我们一直在走的地方包括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斗，那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整条路线就是这样，你有没有觉得就像是一只碗的碗壁，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，就是碗底。”

胖子凑过去仔细看了看：“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。”

接着吴邪在另一边画了几乎同等的一条向上延伸的线，说道：“这样就感觉是整个臼的形状了。”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胖子原本是蹲着，这下猛地起了一下，屁股上一阵疼痛，哀嚎了几下，抱怨几声后说道，“也就是说有另一条相对的路，就像我们下来的路线一样？”

吴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：“我也不能肯定，只是猜的。”

胖子挥挥手：“得，还是等小哥醒了之后再说吧。” 说完他一偏头，发现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。

吴邪扶了他一把，他坐起身来看着胖子：“那个拓本，你有没有带？”

胖子起先摇摇头，随后又点点头道：“我就只带了那第九张。”说完从衣服里掏出来，递给了张起灵。

那是一张临摹的样本，被油纸包得很好。张起灵展开来看了看，端详了一会儿，就从吴邪手里抽过匕首，开始在地上刻刻画画，偶尔还在吴邪画的东西上添补。

吴邪看了一会儿，发现并不看得很懂，有些符号貌似是张家特有的一种记述方式。只是他看着这一幕，不由得就想起了多年前在张家的时候。

张家教书的夫子偶尔会给孩子们留些功课，张起灵回来之后就在书桌边温习——那张书桌原本是放在门边的，后来他怕吴邪的影子在窗上映出来，就将它移到了另一边靠墙的地方——吴邪总是坐在他旁边，跟着他一起学。偶尔张起灵看见他什么地方写错了就会指正他，做些批注和添补。

那时两个人会在桌上点一盏灯，张起灵帮吴邪查漏补缺的时候，吴邪偶尔心不在焉的，就在墙上做手影。有一次张起灵抬起头，就看见自己和吴邪头上，各有一只鸟的影子，在两个“鸟窝”里遥遥相望。他那时看了吴邪一眼，吴邪有些心虚地将一只手从他头上拿回来，和自己另一只手比成一只大鸟，展翅飞走了。

这时张起灵在地上某处点了一点说：“找到了，出口在这里。”说完他就站起身，示意他们两个跟上。

“小哥，胖爷我有话不喜欢藏着掖着。我看这地方，你好像挺了解的，似乎也是做过准备的才来的。我和小吴都信任你，出去就指望你了。”胖子站起来道。说完他顿一顿，“但话说回来，小哥，这青铜鼎里面到底是什么，有没有明器？你告诉我一声，给我个痛快，这一趟就算啥也没捞着我也认了。”

听胖子那么一说，吴邪也打起精神来看向张起灵，想知道答案。

张起灵看了他们俩一眼，就说道：“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，我只看到不计其数的青铜铁链，纵横交错，底下有什么我看不清。但是从形状上看，像是一个棺椁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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